应城“三宝”

文:应宝

石膏、温泉、灵芝草为应城“三宝”,昔年,关于应城“三宝”的传说颇多,现撷其美妙者,敷衍如下:

一、石膏

古时侯,应城有一对夫妻,在“半边山”下开了一块荒地种黄豆,那时他们还不会打豆腐,只是卖黄豆、豆浆、豆芽,日子过得挺充裕的,不料这年,从团山下来了大批老鼠,可把他们害惨了,丈夫黄诚有武功,捡些砖头什么的,百发百中,可老鼠太多了,一次也就掷死一个,他就抓一把黄豆,旋转身子扇形掷出去,一次能打死七八只。

老鼠怕他了,钻入地下,次年又来偷吃他的黄豆,可全变成了白色的老鼠,有的还白得透明,身上发着淡淡的光,黄诚看呆了,醒过神来还是要赶老鼠啊,便仍然用黄豆掷,老鼠依然逃跑,但它们这次很怪,跑一阵停一阵,遼着黄诚一直追赶。老鼠跑到富水河的木桥上,黄诚本来不想再追了,可老鼠在那里朝黄诚叽叽喳喳响成一片,似乎在叫骂,有些还挺激动,跳起来骂。黄诚觉得蹊跷,又追过去,上了半边山,追到团山西北坡,老鼠们聚在一起,堆成个塔型,顶上那只还冲黄诚扭着屁股跳起了舞蹈,黄诚想,坏了,我今天八成遇到鼠妖了,但他不怕,搬来一块几百斤的废弃碑石,对着老鼠就砸,老鼠早跑了,大石碑轰地一声砸出个无底洞,黄诚掉下去了,看不见洞顶,不知有多高,怎么也爬不上去。静下来一看,四周不是泥巴,朦朦胧胧满眼都是白的,还发着淡淡的光,不知是什么东西。数天不能上去,黄诚快要饿死了,就敲碎了那白东西当粮吃,倒也没毒死。就这样,他在洞里也不知熬了多长时间。

再说黄诚的妻子秋草,丈夫突然失踪,哪里也找不到,不知是被野猪吃了,还是被什么精怪掳走了,或者是遇着美女一见钟情,就那么跑了。日子还是要过呀,只得耕种纺织全靠自己了,一个人挺孤单的,就养了一条小狗,天天搂着它说话,讲他丈夫对他的好处,有时就哭得很伤心,小狗长大了,很能理解主人的心情,这天,他使劲闻了闻男主人的衣物,冒着被厉害野兽吃掉的危险,找遍了方圆几十里的地方,终于发现了那个洞,并闻到了男主人的气味,飞奔回家,可是女主人不在家,它就衔起一根长绳跑到洞边,一头丢进洞里,另一头绕着树缠了数圈,待洞里的人爬上来,它一瞧,那怪模样吓得它撒腿就跑开,捂着眼睛不敢再看。

黄诚回到家中,妻子正在舀豆浆,她看见一个浑身又白又亮的人跑进来,吓得昏了过去,黄诚想给她喂豆浆,可那瓢掉在地上沾了鸡屎,急切间,就用手去捧豆浆喂,过了一会,他看见那豆浆凝固了,象米羹,百思不得其解,尝一尝,味道蛮好的,琢磨半天,估计是自己的手在豆浆里搅成这样的,因为自己的手,包括全身都成了洞里的那白东西。后来,他下洞去挖了那东西,琢磨出了打豆腐,人们管那东西叫石膏,世世代代开采。

二、温泉

唐朝某年,诗仙李白从安陆府一路游访至应城汤池温泉,见周边奇木成林,暖雾幻彩,那泉水不烫不凉正好沐浴,叫人神清气爽,心旷神怡,犹如身处仙境。

天色将晚,泉中只有李白一人了,他见一个身穿粉绿纱裙的妙龄女子在雾中时隐时现,并缓缓向他移来,脸上露着动人的微笑,眉宇间却有淡淡的忧色。李白想:她是仙女吧?早闻此泉仙女传说,只是过于简单,不尽人意,今天有幸得见仙女,正好叙叙。那女子也不推辞,似乎专为讲一段故事而来。

她说,古时,这里并没有温泉,是三口火洞,烈焰三丈,乌烟蔽日,周边不长草,远处庄稼生长不良,百姓多有肺痨患者。某年某日,天上玉女仙姑伴天鹅仙子们到荷花湖洗澡,顺便看了那三口火洞,决意为民消灾,她作法从鱼子河吸水灭火,可反复几次也灭不了,便上天请求王母娘娘,娘娘说,金木水火土自有它的定数,不能随意改动,骂玉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。玉女不甘心,又去求观音大士,大士说,灭火倒是好事,但娘娘不允许,你何必违她意愿呢?玉女软磨硬缠好久,总算得了三滴圣水,赶紧凌空洒下,那三滴水变成三条水龙钻入三口火洞,火熄了,不一会,从洞里冒出了温水,源源不断,这就是汤池温泉。玉女又向百草娘娘要了一把树籽,撒在温泉周围,不久就长成了森林,飞禽走兽都迁来了,玉女满心欢喜,观音大士却说,玉女定有一劫。

许久后某天,王母传玉女,说她私造温泉森林,滋生恶妖,危害生灵,要废她仙术,打下凡间一生以耕种纺织度日,众仙都为玉女求情,王母便改命玉女独自一人下凡除妖,妖怪不除不准回天,她对着玉女吹了一口气,玉女飘飘荡荡落到了温泉边的森林里,只见白骨森森,那都是被妖怪吃掉的动物。这时,一个书生向她走来,自称王少卿,说些不堪入耳的淫词,玉女劝诫不住,忍无可忍,向他推出一掌,王少卿伸掌迎击,玉女倒差点被他击倒,她断定遇着了妖怪,与他打了几个回合,打着打着,王少卿站着不动了,玉女刺中了他的肩胛,林中传来讥笑声,玉女明白上当了,这王少卿是个凡人,刚才妖怪上了他的身。她替王少卿包扎好了,用激将法把妖怪引了出来,原来是天上的蛤蟆大仙,这蛤蟆偏激古怪,在天上欺侮天鹅仙子,酗酒闹事,玉女奏禀玉皇,将蛤蟆打下凡,在西北苦海度日,他怀恨玉女,潜藏温泉残害人畜,终于让玉女下凡,扬言要将玉女慢慢整死。

蛤蟆走后不与玉女见面,玉女发现百姓的家禽不断失踪,却怎么也找不到蛤蟆精。她想,凭我一人不是蛤蟆的对手,蛤蟆怕蛇,我去找一个蛇精来帮我。她来到温泉南的团山,见群丘起伏,树高林密,颇具灵气,知道必有异类深藏,正寻觅时,就听呼呼风响,一只翼展丈余的鸠妖正在追赶一个紫衣女子,那女子慌不择路,欲跳入山下的天池,玉女疾抛丝带,将那女子挽住。那鸠妖转身扑向玉女,玉女只用三五招就将其制服了。那女子是团山的灵芝精灵,因鸠妖吃了她太多的灵芝,双方发生矛盾。玉女突然想到酒毒无比厉害,便向酒妖要了些鸠毒。回到温泉,玉女将鸠毒涂在自己身上,变成一头圆滚滚的雌鹿,在林中显眼的地方大摇大摆,诱蛤蟆来吞吃时,自己化作气体逃离。可是蛤蟆没来,却来了一头高大的雄鹿,色迷迷地缠着她,怎么也赶不走,玉女突然闻到他口中的气味,那不是鹿的气味,是蛤蟆变的,玉女又惊又喜,装作敷衍他,等他吞吃,可蛤蟆并不吃她,而是淫笑着要干那事,玉女一阵恶心,猛然变作人形,用剑砍他前蹄,蛤蟆反应更快,就势将玉女踢得飞了出去。

玉女只得撤走,她碰到王少卿,听他诉说被妖怪控制,做了不少坏事,要玉女帮他,玉女要他趁清醒时赶快逃走,走得越远越好。王少卿刚刚逃到树林边,却被蛤蟆截住,王少卿说,我与你无冤无仇,为什么一再陷我于不义?蛤蟆说,三百年前你是个牧童,打死了我的一个蛤蟆兄弟,我找定你了。王少卿取出一粒鸠毒丸要服毒自尽,蛤蟆夺了,将他变成假玉女,在温泉下毒,使沐浴百姓身长毒疮,无药可治,然后变回少卿,集合百姓,说亲眼看见玉女下毒。百姓十分愤怒,砖头瓦片对着玉女猛掷,玉女心里有许多愧悔和自责,跪在地上不动,一任百姓将她掷得头破血流,王少卿却在那里狂笑,手舞足蹈大呼过瘾。

一老者觉得不对劲,抓住王少卿手腕,说他心脉暴乱,印堂发暗,眼露邪光,叫人对着他泼了狗血,王少卿清醒了,自责地讲了事情原委,百姓们知道错打了造泉植林的玉女仙姑,万分悔愧,有人竟要跳泉自尽以谢罪,玉女赶紧制止,大家同仇敌忾,决心与蛤蟆决战。

玉女将林中所有动物都集中到温泉边,用气罩罩上,逼蛤蟆前来觅食,但她内心没有胜算,不过是想最后与蛤蟆一战而死,好让天庭再派天兵天将来降蛤蟆。这天,有个自称高人,衣冠不整的老人说要帮玉女降妖,可叫他斗一头公羊也斗不过,食量倒挺大,一顿要吃八斤小鱼。

饥饿的蛤蟆终于来了,却撞不破玉女的气罩,那气罩是玉皇赐给她关键时刻防身用的,蛤蟆恼羞成怒,双锤击地,震得树断地裂,然后挥锤向玉女打来,玉女腾入半空,使出十成功力,尽发绝招,那蛤蟆虽然数日饥饿,又进入休眠初期,功力有减,但也能渐渐压倒玉女的攻势。这时,在一旁只顾吃鱼的高人突然飞起,吃鱼的嘴变得又尖又长,闪电般啄瞎了蛤蟆的双眼,落地对玉女说,观音进言,王母要他来助战,言毕生出翅膀飞走了,原来他是白鹤大仙。

蛤蟆眼瞎了,功力还在,呼地变成真身——两丈见方的巨大蛤蟆,吐出烈火,连石头都烧得吱吱作响,玉女卷起大量树木,以火克火围住蛤蟆,他不得不收了火,伸出几丈长舌乱搅,险将玉女搅住,玉女对天长呼一声,唤来漫天长绫将蛤蟆牢牢缚住,斩断蛤蟆长舌,又凌空一剑,刺进蛤蟆脑门。

蛤蟆死了,泉水里的毒还是没解,中毒的百姓有几人已经死去,其他的危在旦夕,玉女对天长叹一气,明白自己必死无疑,她坐在一辆木轮车上,割断自己的腕脉,将鲜血全部洒入泉中,她的血是天地间最圣洁的,能解百毒,血流尽了,她的身体倒入泉中,仙灵浮上天空,百姓跪地哭送。中毒的人洗了那泉水,全康复了。

李白听完这楸心的故事,不禁泪流满面,那女子渐渐淡化远去了,他一激灵,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个梦,又断定这绝不是梦,想起那个仙姑,认为她就是玉女,便引颈长叹一番,疾笔写出诗一首:“神女殁幽境,汤池流大川,阴阳结炎碳,造化开灵泉------”从此,汤池温泉叫作“玉女汤”。

三、灵芝

应城长灵芝,自古团山一带长得最多,成为应城一宝,这灵芝是有来历的。

很久以前,应城有一个郎中名李施德,相貌堂堂,十岁就跟父亲到团山采药,尝百草,知百病,对医术十分入迷,十八岁接替父亲堂诊,嗜医如命,不近女色,三十岁还不娶老婆,别人劝他说,你总要留个后人接传你的医术吧,于是,他开始考虑这个问题。

这天,有个面生的妇人来找她,说团山里有一个姑娘,经常看他进山采药,非常仰慕,想见一面,李施德答应了,见面的地点是团山里的天池边,却找不到那女子,其实那女子早在那里等着,她是从昆仑山来团山客居的灵芝仙姑,想试试与郎中有否缘分:天池南坡唯独长有一株非常娇艳的红花,很显眼,花下有草药,郎中走过去了,她想,如果郎中抚摸了那株花,他们的就有缘分。可是郎中采药后,看了花许久,就是没抚摸花,姑娘一阵失意,还是忍不住与郎中见了面,郎中一看,女子美若天仙,着实让他动心,从此,郎中离不开她了,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行医也懒惰了,郎中觉得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,开始冷淡那女子。

一天,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急性心痛,郎中觉得要对着心脏扎一针才能保命,但这一针要极其准确,不能隔着衣服,事关人命,他只好解开女子衣扣。丑女好了,要留在郎中名下当侍女,郎中同意了,后来竟向丑女求了婚,可是出乎意料,丑妻生了个倾国倾城的女儿。

女儿莲珍越大越美,麻烦来了:富豪争着提亲,恶棍苦苦相逼,大城里的高官也来争夺。郎中不攀富贵,将女儿许给了还没考上秀才的穷书生,刚定亲没几天,那秀才被人杀死了。过了一段时间,郎中又相中了一个健壮的樵夫,那樵夫还会几手拳脚,也不定亲,急匆匆准备出嫁,可是又传来噩耗,樵夫被人毒死了。

郎中婚前虽然视医业大于一切,但自从有了女儿,便视女儿大于一切了,为了女儿,也为了一些无辜人,郎中咬咬牙,弃了医业,某个黑夜,带着妻女避到团山隐居下来。郎中不能给人治病,失落、忧郁地病倒了,自己开了方子让妻子女儿寻草药,可就是治不好,女儿莲珍很孝顺,想父亲回城行医,准备将自己嫁给县城的富豪,郎中说富豪有高官管着呢,他会为难富豪,我是救人的,怎能看着别人被害?莲珍说,那我嫁给高官,郎中说高官还有帝王管着呢,莲珍说那我嫁给帝王,郎中说没等帝王来接你,恶棍早把你害死了,大家都别想。

郎中越病越很了,莲珍想,都是我惹的祸,她拿起镰刀,准备将自己弄成个丑八怪,可是,大凡漂亮女子,惜脸胜过惜命,她下不了手,便跑到树林里,编根草绳上吊,这时,来了个女子,帮她解了绳,莲珍一看,极象自己,那女子说,我从昆仑山来,当年仰慕你父亲医德,想嫁给你父亲,却没有缘分,就在你娘的肚子里种了我的一滴菌液,那菌液就长成了你这个美女,没想到好心做了坏事,既然你死意坚决,我倒有个办法,让你既死了又活着,还能永远造福人类,你意愿吗?莲珍一百个意愿,那女子念了咒语,莲珍慢慢变成一株大灵芝,生长在团山上。入夜,莲珍幻回人形,将灵芝塞入父亲口中。再后来,团山到处都长出了灵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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